【挽银河】(66-70)作者:绵绵冰是最好的
作者:绵绵冰是最好的 第六十六章魔教踪迹 他们收拾好东西,正巧碰到余芊芊的丈夫回家。 就见余芊芊跟他说了两句话,那男人将锄头放下,把两个孩子带出来跟余芊芊都抱了抱,说了声“早点回来”便没有再多问。或许他对妻子的身份有所察觉,看到他们这些人也没有多问。 他们本打算走到城外再分头行动,迎面撞上一个熟悉的面孔时候,谢星摇停下了脚步挡在了秦绰身前。 这段日子掠影门的消息说,已经有秦绰是季如犀的风声了,几个门派的人都在找掠影门要个说法,但掠影门避而不见,那些门派便都在江湖上找起秦绰来。 是以看到杨微子的时候,谢星摇下意识以为这是崖岭派出来的人。 “小长老,”杨微子看到他们一行人反倒有些局促,看她的样子连忙道,“我不是来找……找秦门主的。” “这是?”余芊芊挑眉。 “崖岭的弟子,”温凉秋答道,又问,“小道友所为何事?” “我……听说合欢宗出事了,小长老知道云水的下落吗?我是听说你的踪迹,才找过来的。”杨微子犹豫了两下还是问了出来。 秦绰挑了挑眉,从杨微子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谢星摇就显得更不明白一些,便问:“你有何事?” “我……我……” 看他憋红了脸也没说出什么,在场的人都心领神会,只剩下谢星摇还是不太明白。 “我们正要去寻她,怎么,这位小道友,想跟随?”余芊芊笑问。 杨微子赶忙点了头,余芊芊便对秦绰他们说:“这样也好,他会武,我跟他去找合欢宗剩下的弟子,你们同我师妹去魔教,免得我师妹一个人也应付不来。” 谢星摇显得不放心,但想着逍遥诀还在魔教手上,秦绰又劝了两句,她才勉强点了头。 谢星摇拉着杨微子到一边低声问:“崖岭……在找秦绰吗?” 杨微子为难着点头:“现下各个门派都想找掠影门要说法,秦门主在外确实得小心一些了,我师父派我们下山,也是为此事。” “那你怎么……” “师门之命我不能不听,但我也不想好赖不分。从前事种种,谁都没个定论,但无论秦门主究竟是谁,事实如何,此刻恐怕都躲不过众人的怒气,是非死不可的,倒不如躲着一些。”杨微子淡笑着看她。 谢星摇倒是回以一笑,说了声“多谢”。至少这世上的人,不是个个都想让他死的。 去魔教的事太危险,谢星摇便想先把唐放送回家,这孩子倒是气鼓鼓的,想说自己已经有了几分本事,被谢星摇吓了两句又乖了下来。 唐放说,他住的地方叫晴柳镇,家里也是包了不少地的大户人家,爹娘看他顽皮就叫送到江湖门派里学个一招半式,回到家了在这流兵四处的世道里,也能护着家里一些。 “我们那儿街上可好玩了,西街有家做冰乳酪的铺子,可好吃了,就是这冬天恐怕不做了,南边儿还有家手艺特别好的制衣铺……” 听他絮絮叨叨着,谢星摇都想拉他过来捂住嘴了,又拦不住。 “诶小子,你确定是这儿吗?”赶车的千面狐忽地凑过来问,“这路怎么越走……我越觉着不对呢?” 秦绰闻言往外头看了看,按照唐放所说,这就该是晴柳镇的地界儿了,可是一派荒凉凋敝的景象,跟这小子所说的相差甚多。 唐放出来看了一眼,疑惑着下车,转悠了好一大圈,看到了旷野里一根木柱之后就突然脸色一白。 那木柱上还有块破烂的小旗,隐约能看到这镇子的名字。 “看来我们没找错地方,只是这儿……好像出了些事。”秦绰叹了声,有些顾虑看着不远处的一片房屋。 连年战事,这镇子里却连守卫的民兵都没有了,这已经十分奇怪,各家各户都是门窗紧闭,街道上都少有人。 “我上次见到这景象,还是几年前发生瘟疫的时候,这是怎么了?”温凉秋也难受起来。 谢星摇拉着全身冰凉的唐放,跟着他不禁脚步加快去往他家。 他们走过荒败的街道,唐放几乎是跑到了原本的家门前,谢星摇快步跟上,却在停下脚步时,看到了一个已经完全破败的院子。 “你有多久没跟家里人来信了?”秦绰柔声问唐放。 “半年……半年前爹娘说,南国的人那段日子老是不安分,通信的路经常中断,信不好送,叫我有空回来看看就是,就少送信了……”唐放抬脸的时候就已经哭得满脸是泪了。 他跑进院子,发现一切都是久无人在的样子,大叫着“爹”“娘”,跑遍了这院子的每个角落都见不到任何人影,而后他就哭着跑到谢星摇面前栽在她怀里哭。 “就这杂草样子,最少也有四个月无人打理了。”谢星摇说道。 这时听到这破败院子里的声响,门外才有人走进,众人本有些警惕,却看那人不过是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便不多想。 “几位是从哪儿来的啊?” 唐放闻声露了脸,愣了愣后,疑惑问:“是雷大娘吗?” 那老妇人也没怎么看清这孩子的长相,就看唐放跑过去说:“我是唐放啊。” 这下那老妇人才想起来他是谁,颤着手叫了几声“唐放啊”,而后抱住了他。 “来来来,你们都别再这儿待了,”那老妇人也落下了泪,带着他们走说,“我们到安全的地界儿再说。” 一路上从这老妇人嘴里,他们才听说这段日子以来的事。 边境闹了好久的不宁,某些个小地方来来回回的就有战事,四个月前,一群南国的流兵到了此处,逼当地的大户交出存粮。唐放的爹本就是这处乡绅大户,被那群流兵杀鸡儆猴了,他娘也没躲过去,被人逼死了。 “后来啊,还是过路的一个将军,救下了这镇子里的人。咱们这儿一向不是什么军事要地,也没人管啊。你爹娘死了啊,家里的人都散了,老管家倒是给你写过信说这事,但恐怕这兵荒马乱的,你不一定收到了。” 唐放已经哭得不成样子,问清了爹娘的尸首被安置在城外,便哭着要去,谢星摇也答应下来。 秦绰看了这镇上状况,接着问:“老人家,可为何此时这街上也没人了?大家不在城里住反而要到城外呢?” 这老妇人领他们来了这城外一处地方,倒是搭好了一些临时的居所,许多镇上的人都在这里,大家的状况看上去并不好。 这老妇人喊着“作孽啊”,又道:“大约一个月前,不知哪里来的人牙子,骗我们镇上的人去邻镇做工挖矿,之前流兵作乱,许多人家都没了粮食,便都愿去试试。结果都是一去不回,一个信儿都没有,半个月前有个逃回来的人,说那根本不是做工,是有个邪门的门派在抓人练功,去的人都被敲骨吸干了,就那个逃回来的人也只剩下半条命,现在日日在床上。事情清楚后,那些个人牙子反倒到镇上直接绑人了,多是青年男女,好在有个过路的富商,是个好心人,替我们请了护卫,在这城外搭了个地方,让我们暂时躲躲啊。” 温凉秋闻言便说要去看看那个逃回来的人,老夫人领路去了之后,温凉秋把了把脉,对他们说:“脉象虚浮,精气像是被吸净了。” 千面狐闻言上前一握,皱眉道:“逍遥诀。” 看来是魔教的人在抓人练功了,这些没有武功底子的人,也能有助于修习,但也很容易被精力耗损而死。 “几位,是外来客吗?” 此时一道温润男声响起,温凉秋回头的时候,就见到了一个一身靛蓝衣裳的年轻男子,从这人打扮来看,应当就是那老妇人方才说的过路商人。 “正是。”温凉秋应道。 这男子自称名叫明琅,长吁短叹着跟他们念叨了现在的状况。 “明公子,”秦绰打断他问,“你可知,那些人牙子在这儿抓不到人,又去何处了?” “哦,据说是二十里外的另一个镇子最近也在闹这件事,还跑来一些人到这儿避难。”明琅答道。 谢星摇看着唐放在爹娘坟前哭了个昏天黑地,最后上前抱住他说:“别怕,师父还在。” “师父……”他还是哭个不停,谢星摇眼睛也红了,只能一直劝着他。 把唐放哄睡之后,谢星摇看着正在想办法的秦绰他们,开口说:“明日我就去打探情况,既然他们在抓人,就不怕混不进去。” “也好,我同你一块儿去,”千面狐点头,指着秦绰和温凉秋说,“你们两个不会武的,在外头就找些人接应。” 秦绰是有些不愿她们去犯这个险的,但看谢星摇的神情,霍云山的事,加上唐放现在的状况,她是不肯退让的。 看他忧虑的样子,谢星摇晚上窝在他怀里的时候轻声说:“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别那么担心。” “我不是不信你,”他无法,只能把人抱得更紧,苦笑说,“但你总不能让我不去担心自己的妻子。” 他不能把她保护在自己这一方天地里,既然拦不住,不如让她去。 第六十七章钓鱼 大早上谢星摇就没见到唐放的人了,心提了起来,赶紧出去找,最后隐约听到河边有他的声音,慌张跑了过去。 就见唐放和一个男子坐在一块儿,背对着她,似乎还是在拭泪,肩膀一抖一抖的。 “唐放。” 她叫了一声,唐放回头看了一眼,又赶紧跑过来抱住她。 “大早上的怎么来这儿了?”她问。 “你……谁让你只要夫君不要徒弟的。”他一早起来想找谢星摇,想着她还跟秦绰待在一块儿,又不敢进去。 无奈摸着他的头,谢星摇认错说:“师父错了,就陪着你好不好?” 她抬头看到明琅站在一边笑,便道:“多谢公子看顾他了。” “无碍,我父母也早逝,我倒是能劝慰这小兄弟一些。”明琅笑。 明琅让手底下的人带着唐放去见从前的乡亲,跟从前熟悉的人聊会儿天心情会好些,谢星摇也没有拦着。 走在河边,谢星摇看到几个孩子在河滩上嬉戏打闹,便道:“该多谢明公子,为这镇子上的人提供一片清净安宁所在。” 明琅却是苦笑:“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只恨我双拳无力,实在不能根除弊害,只能这样了。也是这些年做生意,也有不少亏心事,如今所在也只是偿还,说不得一个善字。” “从前做的错事,自然有人把你当做恶人,既做了好事,在这群乡亲眼里,你就是善人。善不偿恶,但善事就是善事。”谢星摇说道。 看她说得认真,明琅愣了愣,笑着点点头,继而问:“听说你们一行是江湖门派里来的,不知这是要往何处去啊?” 本来就要说出口,谢星摇还是憋住了,说:“先回师门吧,这里的情况,也不是我们几个人能解决的,不过我们在别的地方还有事情要办,唐放不知能不能先托付给明公子?” 明琅笑说:“这孩子在这儿有的是相熟的人,够他玩的了。” 安顿好唐放后,谢星摇先让千面狐给秦绰戴上了一张人皮面具,她只说秦绰现下危险,不好露面,千面狐虽不知缘由,也先这样办了。 “这面具的手艺比你强多了。”秦绰看了一眼温凉秋,后者翻了个白眼。 几人往另一个镇子去探查情况,进去之后发现这镇子倒仍旧是有生气的样子,但这街上除了做生意的,大多数人家也是门房紧闭,已经有了对外来人的警惕。 “咱们到哪儿去找那人牙子啊?”千面狐发了愁。 秦绰看了她们三个一眼,无奈说:“你们这副打扮气势,几辈子都招不来那些人。” 也不知他是从哪户人家骗来了几身灰扑扑的粗麻衣衫,催着千面狐和谢星摇换上,这下子完全成了这镇上的人样子。 千面狐瘪着嘴,一脸不情愿,也只得把这口气忍下来,挑眉:“你们不换?” 秦绰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把装饰精致的剑,佩在身上,整个人一副富贵打扮,偏偏走出了一副附庸风雅的纨绔派头。 “人牙子买人的时候呢,要么在贫苦人家乡间地头寻人,不过通常是人牙子名声臭了的时候才会如此,这也是最底下的人干的事。这帮魔教的人给的钱一定不少,这样的大生意,再加上他们在这地方的名声还没坏透,最好的做法是找个热闹地方立个山头,这年头想卖儿卖女的也不少,自然会闻声而至。” 秦绰悄悄跟三人说着,谢星摇蹙眉:“你怎么……那么熟练啊?” 反应过来的秦绰,咳了两声说:“我就买过你一回,都是听说的。” 说着他给温凉秋使了眼色,对方却是冷哼一声不帮衬着,谁让他早上说她做的人皮面具不行。 秦绰无奈,又从一户人家请了一位老者来,同他说了几句话,奉上了银钱,那老者笑呵呵答应下来。 秦绰带着温凉秋先走进了一家酒馆,叫了几个菜,正吃得高兴时,突就见一老汉站在门前,低声催促着,把谢星摇和千面狐不情不愿叫了进来。 这酒馆里的人都有些奇怪看着这三个人,他们的打扮在这群还算有几个闲钱的人之中显得寒酸得多。就看那老头谄媚笑着凑到秦绰面前,双手局促搓着:“大老爷,您看,这方才说得好好的,怎么就走了呢?” 秦绰冷哼一声:“说得好好的?不是不愿意卖了吗?得,我也攀不上你这俩姑娘,快走快走。” 他做出赶人走的手势,那老汉又上前拉扯,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说起来,明眼人都看出他们在讨价还价,秦绰的目光还不时落在谢星摇身上。 千面狐唇未动,低声跟谢星摇说:“我看这秦门主,这话说得,我都得信了,这杀人放火的事儿看起来没少干啊。小长老,你这嫁人,可别把自己给骗进去了。” 沉默了半晌,谢星摇叹了声说:“嫁都嫁了。” …… 也不知道说到哪儿,秦绰突然一拍桌子,把那老汉吓得跌坐在地上,忙说:“不打搅了不打搅了。”推着谢星摇和千面狐就走了出去。 温凉秋看秦绰坐下来不紧不慢地接着吃饭,小声问:“不去跟着?万一出点儿什么事。” 他本来心里就不是滋味儿,瞪了温凉秋一眼,两个人草草吃完饭,又观察了一阵才去找方才的老汉。 那老汉身边已经没有了谢星摇和千面狐,见他们二人前来便上前说:“方才一出酒馆就有个人牙子找上我来了,两个姑娘已经被他带走了,这钱……” 想来是酒馆里的人牙子看到他们的拉扯,看出了这里头有生意就跟过来了。 “你收着吧,带去哪儿了?”秦绰问。 那老汉指了一个方向,秦绰说了声多谢,就循迹而去了。 谢星摇和千面狐是被蒙着眼睛带上一个驴车的,这车上男男女女的不少,领头的说是去矿上做工,但不能叫他们知道这矿的位置,所以要蒙上眼睛。 车停下来的时候,那领头的人又催着人一个个站上一个地方,然后就是一阵咯吱声。谢星摇站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东西应该是个地洞,他们站在一个大吊桶里,有人把桶放下去,他们这些人也都到了地底。 “快走!” 被人推搡着,他们一行人到了一处小洞中,大家都靠石壁坐下,这番才有人给他们摘掉了黑布。 这里不像是矿洞,但地洞里也像是常年有人行走的样子,谢星摇低声问:“魔教,都住这种地方吗?挺黑的。” “别问我,我们都住大房子。”千年狐嫌弃说。 “可逍遥市不就是这种地方?” “……那我不是没地方开店吗?” ------------- 第六十八章幻象 在洞里这几天,谢星摇他们一直被关在一处的,每日除了有人来送饭外,也没有别的动静。 直到一日夜里,她听到了门口有人交谈的声音,趁着大家都在睡,一个女子被外头的人叫了出去,而后一天谢星摇都没见到那个人,心里知道是出事了。 途中谢星摇装病,故意乱了自己的脉象,那看守的人本想着把她扔出去,被另一个人拦住,说让大夫看看便是。她就这样溜出去过一次,发现这地方恐怕也是这群魔教弟子的暂时居所,听他们在大夫那儿闲聊时知道关押百姓的地方总共有三个。 “巡查的人一个时辰来一次,门口这两个守卫我看了看,应该就是魔教弟子,咱们俩肯定能对付。来时的路我用隐粉留下了痕迹,到时候我再撒上药水,那痕迹就能显现,咱们能逃出去。” 千面狐低声说着,谢星摇点头之时,门外突然就来了人让他们一个个去把脉,说是看看身体的状况。她们服下了温凉秋给的药丸,别人把脉是把不出什么武功内力来的,也就蒙混过去。 就看那把脉的人对一旁的守卫说:“又是一群没什么功夫的。” 那守卫笑:“有功夫的,就这样找进来,也是给咱们找麻烦。” 千面狐知道他们现下是不会找什么有功夫的人的,一是对付不了,二则无人引导,他们的逍遥诀极容易走火入魔,一个不注意反倒容易被有武功的人反噬。 “那怎么挑人?”那把脉的问。 守卫道:“按长相挑呗。” 千面狐悄悄递给谢星摇一个小药丸和两根头发,嘱咐说:“藏在舌下,神志不清了就捏碎药丸,这头发我待会儿缠在你头上,免得走丢了。” 谢星摇懵懵懂懂点头。 秦绰在外面已经等了四天了,他给掠影门的人送了信,给严缭也去了消息,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总算来了一些人。 严缭一到就说:“南国的事儿别担心了,对了,小长老呢?” 温凉秋推了他一把:“别提了,你没看他那张臭脸吗?” 秦绰这几天一直黑着脸,严缭念叨句“至于吗”,秦绰撇嘴说:“让凉秋去那种地方你能不给我摆臭脸吗?” “不一样啊,你家那个,都能跟我过手,这天下有几个人能把她压制住的?”严缭无奈抓他起来问,“藏人的地方找到了吗?” 秦绰没好气说:“这几天打听了,附近有个村子的百姓据说都收了笔钱搬出了原本的地方,我想应当就是在那周遭,还在等消息,再等一日还没消息就动手。” “那咱们晚上先去探探路?”严缭问,看秦绰点了头。 地洞中。 谢星摇一行人被那些魔教的弟子叫去沐浴更衣,现下都换上了一样的白色内衫,而后他们站在一块儿,那些人给他们递来一碗药汤。 来的这几日大家都已经注意到这情况不对劲了,有几个胆子大的想趁机逃跑,要么被抓回来,要么就没了消息,也不知道是逃了还是死了,剩下的也都噤若寒蝉,魔教的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了。 谢星摇一边喝,一边将手藏在身后,暗自催动内力将那药劲儿逼出来。 看到大家喝完药之后眼神逐渐呆滞,她就知道这药的用处了。 “你跟我走。” 有个魔教弟子冲谢星摇扬了下巴,她只得装作神思不清而后跟上,千面狐也被另一个人带走了。 她也不知这些魔教弟子是怎么认的路,这里面的景象都没什么差别,费了好大的力才勉强记住这线路。 在她进屋子时,那弟子最后查看了她身上没什么异物,终于肯放她进去。 这地洞里的屋子倒是挺大,装饰得也好看,那石门一关,她心中一下子收紧,可这屋子里个人也没有,她镇定下来想找出口,就发现西北角的石壁上有点微光。 她朝着那点微光靠近,正想要弯下身时,身后传来个声音。 “那是夜明珠,不是阳光,没有出口的。” 谢星摇吓了一跳,赶忙回头,还是没见到人,便大着胆子问:“你是谁啊?” 她等了一阵,身后响起脚步声,她赶忙回身,终于见到了一个人。 只是在见到那个人时,她睁圆了眼睛,喊了声“秦绰”。 秦绰走近,笑着用手背蹭了蹭她的面颊说:“怎么,不想见到我啊?” “没有,但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担心看了看四周,没发现别的人才镇静下来。 “怕你出事就来了。”秦绰挑起她的一缕发丝笑着。 她身上一件单薄的白色内衫挂在身上,青丝披散开来,碎发垂在鬓边,衬得脸颊白皙,胸前肌肤微露,在这房间隐约的白光里也瞩目,眼睛明亮异常,笑着一把抱住他。 她感到面前的人身子僵了僵,闭上眼松了口气说:“你来了就好。” 发丝间的香气凑在他鼻尖,秦绰轻轻抚着她的青丝,低沉着声音说:“你在,我怎么会不来。” 抚摸她发丝的手到了腰间,隔着那一层内衫,抚摸着一圈怕痒的腰肉,谢星摇红着脸说:“咱们先出去。” “不急。”见她要走,秦绰拉住她,而后将人一步步往屋子里引。 她鬼使神差没有拒绝,反而一步步被他拉到了床榻前坐下。 这是张石榻,却铺了好厚一层细软的垫子,坐起来也不硬。 搭在肩上的青丝被他拨到脑后,而后他扶着她缓缓躺下,细细描画着她的额头和面颊。 “把衣服脱了。”秦绰说道。 她闻言,睁着眼睛,双手就放在了系带处,才扯开一点,慢慢地就把手搭上了他的肩,反而伸向了他的衣裳,低眸挽唇说:“你来脱。” 她听到了一阵轻笑,而后那双手也就转到了她身前,坐在她身上,说了句:“真够淫荡的。” 语气里的几分轻蔑让谢星摇心神一颤。 那双手扯开系带,正准备掀开衣衫的时候,突然被另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谢星摇神思回转了几分,感受到舌下的那个小珠子,用舌尖将它抵住将它弄破,舌尖有些苦味儿,但鼻子也立刻闻到了一股腥苦,面前的微光也好,秦绰也好,就在一瞬变为泡影。 “他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的。” 她一脚踹了过去,系好衣裳,再定睛一看,面前的人明明只是个戴着鬼面面具的人,她没喝下那药汤,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着了道。 她甩甩头看了看四周,起初没注意到的几盆小花散发出的异香在此刻才吸引了她的注意。 “小长老倒是够警惕的,可惜也没什么用了。”那戴面具的人也不再装,朝着她就攻来。 二人搏斗时,那男子道:“小长老不如听话些,我这人不爱用强,乖乖让我把长河决学了,或许我能留你一命养在这儿,否则成了骨头人,可就不好看了。” 这人应当是学拳脚的,她没了剑之后,力道也弱下来,并不是面前的人的对手,她气得出手想戳他的眼睛,却被他反手锢住,嘴唇蹭在她耳边,调笑说:“可惜一副好皮囊,别这么找死啊,我也心疼。” “你休想!” 她施了一掌,堪堪跟那人打了个平手,那人也没想到她的掌力如此,还愣了愣,笑道:“这内力真是再好不过,费些力气也值当了。” 谢星摇还想上前的时候,那人却躲过,说:“小长老,不如先停下来,听一听?” 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停下来仔细听了听,这本来安静的空间里不知何时起了一阵呜呜声。 起初只是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直到似乎是一个人被解开了嘴上的束缚,喊叫声才明朗起来。 “你们放开我!” 是唐放。 谢星摇回过神拧眉看着面前的人,他也缓缓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还算熟悉的脸。 “明琅。” —————— 第六十九章护夫 “正是在下。” 那张端方公子的面孔,偏生一抹算计意味的笑,让谢星摇暗骂了一句该死。 “你是魔教的人?”她看着这周遭的装扮,也明白这人在魔教地位非常。 她又问:“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 “算是吧。外头几个镇子的人现在都防着自家的人被绑走,我就假借富商之名,给他们修了个能安居的地方,想着方便的时候,就把他们都骗来,也省得一个个找了。前些日子派去追杀千面狐的人死了,猜到你们肯定会寻我们,便派人在各个关口盯着,知道你们往晴柳镇去了,我便提早过去等着了。小长老,我对您并无他意,只是长河决实在让人向往,这逍遥诀偏偏要和人交合才能得用,我也是迫不得已。” 他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让谢星摇看了心里直泛恶心。 看她犹豫着还在等什么的样子,明琅笑说:“若是小长老在等外面的人,也不必了。你们这一路上的动作我看得明白,我已经让人引着秦门主去了别的地方,他恐怕是察觉不到你的所在了。哦不对,应该叫,季如犀?” 谢星摇知道魔教的人跟青牙勾结,恐怕是共同促成了合欢宗的内乱,之前听秦绰说了青牙与他的恩怨,青牙把秦绰的身份告诉这魔教的人也不是没可能。 “哦,不巧,我还替这正道的人办了一件事,”明琅笑道,“秦绰在这儿的消息,应该已经送出去了,临近的几个门派,都该赶来了,也不知他找的那些人手,够不够他抵挡来找他算账的人。” “你!”谢星摇揉了揉眉心,这花的气味还是有些浓,让人一失神就要陷进去。 这时唐放的声音又传来,似乎是有人在对他做什么,谢星摇喊着“唐放”,那头却似乎听不到她的声音。 “小长老,我答应你,乖乖把长河决交给我,至少我能保你徒弟无忧,若是到时候你还剩几分功力,说不定还能救秦门主。” 明琅靠近,将她困在石壁一角,她心烦意乱撇过脸。明琅见她不动弹,轻笑一声抬起她两条腿架在自己身上,凑在她耳下笑说:“不想去床上的话,在这儿也行。” 陌生的气味一点点凑近她,谢星摇手脚都发抖起来。 “小长老何必这样,前几日,不是还那样和颜悦色同我说话吗?”他想着清晨河边女子浅浅的笑,再看她如今这副嫌恶神情,也笑说,“待会儿,一定让小长老快活,不如赏个好脸?我看不得美人生气。” 谢星摇低眉不语,心里想着,大不了待会儿咬了他的舌头跟他同归于尽,不能让他夺走长河决。那陌生的气息萦绕在她身边,加之那双手的游走,让她气恼异常。她心一横,趁着明琅陷进温软里,直接骑在他身上,锁住他脖子,要拉着他往石壁上撞。 就在她要磕在石壁上的时候,面前的石壁轰然倒塌,明琅显然也没反应过来。 烟尘里,一个熟悉的男声抱怨着:“呸,我数还没数完你就点引线,这炸得,呸,灰全在我嘴里。” 是严缭在说话。 等到烟尘散去,谢星摇隐约看到了站在严缭身旁的秦绰,只一愣神,然后眼眶就热了。 “这……”严缭看着面前骑在明琅身上的谢星摇,两个人还都衣衫不整的,“什么情况啊?” 秦绰觉得自己有点儿头晕,气血直接上涌,谢星摇说了声“唐放在隔壁”,严缭就赶紧接了活,跑到隔壁去救唐放。 跟在秦绰身后的还有不少人,也都是各江湖门派的弟子。 明琅看着易容过的秦绰,暗想着坏了事。 他不知道秦绰易容了,引秦绰他们去了那隔壁的镇子,手下的弟子在隔壁的镇子里等着一行人,也就不知道秦绰易过容,没有禀报他。他通知了江湖各门派的弟子过来,可这些弟子根本认不出秦绰了,自然也就不会打起来。 也不知道秦绰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只是此刻他不能多想,这帮正道弟子已经冲他过来了。 秦绰把剑扔给谢星摇,她接过便也朝着明琅刺过去。 这里的地形这些赶来帮忙的正道弟子毕竟不如魔教弟子熟悉,眼看打不过他们,魔教的人就都逃走了,明琅见势不妙,忽就放了阵迷烟,而后消失在角落里。众人跟上去,也找不到机关在何处。 谢星摇回头看到秦绰面色不佳,走过去拉了拉他的手,秦绰把外衫解下来给她穿上,抵着她额头亲了她鼻尖,说着“没事了”。 “他们……是怎么回事啊?”谢星摇看着这各门各派的弟子。 “本来应该是来找季如犀的,”秦绰低声说,又笑起来,“但他们找不到。还好严缭在,那些弟子里有人认识他,他说魔教在这儿作乱,这些弟子也就答应了过来帮忙除乱了。”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秦绰拿出腰间一个囊袋,打开之后是一只蝴蝶飞了出来,那蝴蝶绕着谢星摇飞来飞去,落在她肩上的发丝上,是千面狐绑在她头上的一根头发。 “是前辈留给我的,本来这蝴蝶离得远也没发现味道,我就自己查了一番,被人引去了更远一点的村子,晚上去探路的时候发现周遭不仅没人,虫鼠也多,想来没有人常出入,不该是那个地方。结果这蝴蝶跑到那周遭倒是反应过来了,我们就跟过来了。” 千面狐这时候也跑了过来,她听到动静就放倒了她身旁的人,现在皱眉道:“逍遥诀没寻到,但我在那边找到了被关起来的人,快过来帮忙。” 石洞里的声响大了,就总能绕得回路,他们也就顺利找到了那三个关人的地方。许多被抓过来的人已经气息奄奄,腿脚发软连路都走不好,只能一个个往外扶,大家也就顺着进来时做下的记号往回走。 正这时,谢星摇扶着一个老者交给了千面狐,而后感到头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了,抬头看,就见许多碎石从顶上落下,头顶那块大石头,似乎也在发出奇怪的响动。 “坏了,他们不会有什么机关,能把这洞弄塌吧?”千面狐骂道。 这时,她们进来时所用的那吊绳木桶也一下子塌了下来,上头的洞口也被堵住。 “走,快走!”严缭这时候也抱着唐放跑出来,发现异常之后,带着众人到了一个新发现的出口。 方才秦绰他们闯进来的时候,炸了些地方,倒是露出一个略大些的洞口,但那石门是用锁链捆住的,得有人拉着那锁链才能支撑这门打开。 谢星摇拉着那锁链催着所有人赶紧从这处逃出去。 不断有碎石落下,从起初的小粒,变成了半人高的大石头从一旁滑落。她手被粗铁链勒得成了红白分明的颜色,为了躲避一块朝着她腰来的石头,她略微动了动位置,那石门又落下半截。 她试图再拉起,发现这机关似乎被砸坏了一些,若是松手石门会落下,却也再也不能抬高。 秦绰将这洞里的人都叫来了逃生之处,看谢星摇苦力支撑正要上前,就听谢星摇对严缭说:“严大哥,你带他走!” 严缭看了看被卡住的石门,知道那机关出了事,看秦绰不肯走的样子,便上前拉住锁链说:“你们先走,我来拉着。” “你们两个是想直接把我气死是不是?” 谢星摇第一次看秦绰气成这样,他也要过来时,谢星摇看到一块巨石落下,只得抬起剑劈了过去,看了看手上的如犀剑,还有刚才落下卡在石壁间的巨石,咬了咬牙。 “严大哥,松手!” 谢星摇喊了一声,严缭应声松手,就看谢星摇蓄了力,一阵剑气就把他们俩推到了门口处,秦绰还没来得及回神,门口的人见他们俩迟迟卡在那儿,便直接伸手把他们拽了出来。 那石门正在缓缓落下,一阵碎石落地里,秦绰只能看到谢星摇隐约的衣角。 “谢星摇!” 他冲上去的时候,那重重落下的石门,留下了最后的空档,突然又不动了,这时那空档里伸出了一双手,秦绰赶紧抓住那双手把人拉了出来,而后那石门终于落下。 严缭松手之后,谢星摇将如犀剑穿过锁链的空隙,而后将剑砸进了巨石里,用剑绊住了锁链,她跑出来的时候,如犀剑也恰好从巨石里挣脱,这石门才落下。 秦绰摸着她的脸,确认面前的人真的没事之后才终于放下心来,他这边心跳快得没边儿了,抬眼就看谢星摇眼泪往下掉。 “剑没了。”她哭着抱住他。 他吓一跳,松口气紧紧回抱住她:“你没了,我才真是要没命了。没事,以后我再给你打一把。” “你怎么打?”她边哭便说。 “就算我痛死我也再给你打一把,行不行?”他实在被吓得不清,抱着人也不敢放手。 “那我不要了。”她收了声,在他怀里把泪蹭干净了才抬起头来。 严缭才回过神来,笑道:“行啊小姑娘,劲儿不小,来,从此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说着他伸出手跟谢星摇握了握,看秦绰一副怨气模样笑:“你一边儿去,这可不干你的事啊。” 众人也才三三两两站起来,大家相互看了一眼,才走了过来,谢星摇还没反应过来,就看一众人朝她行了个礼。 “多谢小长老救命之恩。” 她有些手足无措,说着“你们别这样”。 “这位是……秦门主吧?”几个江湖弟子看他们两个那么亲近,之前已经听说秦绰和谢星摇有成亲的打算,已经猜测出了易过容的秦绰的身份,一下子也有些犹豫。 谢星摇把脸上的泪擦干净,警惕看着他们,站在秦绰身前说:“你们若是师门有令,就回去告诉你们家掌门,我不许人动秦绰,想做什么都得过我这关。” 唐放这个时候也跑过来,双臂展开挡在谢星摇身前:“你们不许动我师父!” “小长老,他可是……你难道也想和江湖为敌吗?”有人问道。 “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把人扒皮拆骨了你们就能信他就是秦绰了吗?我不想和江湖为敌,但我不许任何人伤他,若是江湖要杀他,那我也还是会站在此处,”谢星摇从地上捡起一把不知是谁落下的剑,放在身侧说,“诸位得先过我这关。” 众人犹豫着,最终也没有人上前。 一个弟子叹了口气,郑重向他们行礼说:“今日救出受害的无辜百姓,也多亏小长老帮我们平安逃出,至少今日,我们不会恩将仇报。但今日一切,我们都会回禀掌门,得看掌门决断。日后再见,望珍重。” ----------- 第七十章眷恋(1) 魔教的石洞塌了之后,暂时也寻不到那些人的踪迹,虽没有找到逍遥诀,好歹救出了周遭的百姓。 一行人就先回到镇子上的一处客栈,准备休整一番。温凉秋在那儿等着,看着他们都灰头土脸回来,谢星摇手被铁索勒出一道道血痕,温凉秋先替他们包扎了一番。 温凉秋给他们把了脉,松了口气道:“倒是没什么内伤,好好休息便是。” 千面狐道:“我进屋子的时候,发现他们在墙角摆的花,也是合欢宗培植的,有催情之效,虽没什么害处,不过若是第一次闻,恐怕会有些缓不过来劲儿,小长老还是好好调理调理吧。” 这大概是谢星摇第一次看秦绰那么勤快,客栈里的伙计不怎么应人,秦绰就自己烧了水来,把她按进浴桶里。 她趴在桶边,双臂搭在桶上,一直笑着看他给桶里加水,秦绰瞥她一眼说:“怎么又傻笑?” 他坐在浴桶边给她擦背,看到手臂上的伤疤,不由得垂下眼。 谢星摇感到背后落下一个吻,回头看秦绰失落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起先他未曾答话,给她擦洗好了坐到床上的时候才没忍住将人压在床榻上轻柔吻了好一阵。 “秦绰……我没事,你别怕。”她摸他的眼睛,试图让人安心些。 秦绰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沉声说:“我只是有些生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因为自己在武功一事上的无能为力恼怒成今天这样了,但凡他还能出手,也不能站看自己的好友和谢星摇为他在那儿争执谁要去舍这条命。 “没关系的,”谢星摇眼睛突然蒙上水雾,埋在他的肩下轻声说,“还好你来了。” 发现她语气里的委屈,想着自己方进去时看到的那一幕。 “他欺负你了?” 她吸着鼻子将泪意咽了回去,点了点头。 “以后还敢做这样的事吗?”他略带生气地问。 在他怀里哽咽着的人一时也没有出声,秦绰就被气笑了,抱着她的腰假意责备:“就知道你不会改。” 依偎着,白日慌乱后的片刻宁静,让紧张的心绪暂时平静,秦绰抱着她,拍着她的背,舒缓着她的紧张,臂弯里就突然传来怯怯的声音。 “秦绰,我想做。” 他低头时就发现身下的人脸已经通红,他蹙眉伸手往她身下去,隔着一层亵裤就感受到了一股湿腻。 “刚才跟你说话的时候,就……就湿了。”谢星摇没底气地说,白日里她压抑着,这会儿那股药劲儿上来,不免得就更想要一些。 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他没有多说什么就剥开了她的衣裳,方才沐浴过的身体还有股淡淡的花露香气,催情之下她的身子握在手里又软了一些,在床上轻轻摇摆着,柔媚的呻吟也渐渐溢出。 “秦绰,我……这样是不是,淫荡?”她突然想起那时候明琅的话,她只觉得自己喜欢,就会主动求欢,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的语气里就有了轻蔑的意思,就突然低了呻吟声问道。 秦绰不知道她怎么这么问,但看到她面上有些犹疑,若近似远的吻落在她的唇角,他笑说:“说起来的确是淫荡,但是对喜欢的人,就是要这样的,你高兴便好。高兴吗?” 她被盯得抿唇笑着点点头,手指轻勾就脱了他的衣服,赤裸相对,揉了揉胸前的双峰,媚眼轻抬,半羞半露的情意已经述说出来。 这小狐狸又开始勾人了。 两根微凉的手指探进花穴的时候,她闷哼了一声,湿腻的穴口已经没有任何阻碍,花穴紧缩着勾咬手指,她趴在床上把头埋在被褥里,两条腿被秦绰抬起,被沾湿的粉嫩花穴还在吐露花汁,全身的肌肤似乎都比平时敏感得多,那双手一把住自己的腰,她就感到由皮至骨的欲念在被层层加深。 她呻吟声里已经带有了哭腔,大腿间被肉棒蹭着,微烫的粗大东西蹭在腿根的细软肌肤和花蒂上,撩出了全身的战栗。 “秦绰你别玩了……”她哼哼唧唧着,头脑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昏沉,溺在起伏的情欲波浪里,时而能呼吸,时而像是窒息一般,全身都被欲念淋了个透彻。 肉棒终于不再止步不前,一下子塞进了半个,撑得花穴又不知所措起来,本来嚣张着想吃肉棒的花穴又吃紧,只听到她低低的哭声,还带着红痕的手指反摸到臀间,扶着臀肉,轻轻拨开被挤到一边的蚌肉,想要把穴口让出来。 就趁着她调整的时候,秦绰扶住她的臀就猛地扎了进去,又紧张又温柔的花穴紧紧包裹着肉棒,她“啊”了一声,疼得肩膀都抖起来,慢慢调整着呼吸,感受肉棒在里头寸寸的碾磨与侍弄。 他熟稔地找到令她浑身战栗的快感所在,但也不直接攻去,缠绵悠长的情事总要许多不直奔主题的爱抚与磋磨。他双手探到她身下,被压着的两团雪乳软肉抵在他掌心,他也就肆无忌惮去拨弄敏感的茱萸,身下轻轻撞击着近在咫尺的花心,脚蹭着她的腿,勾着她的脚踝,在她脚趾蜷缩时给予一些安慰。 他伏在她肩上,看她埋在被褥里的脸好不容易抬起,露出浅粉的耳朵和面颊,水蒙蒙的眼睛慵懒地看着他,伸出舌头在他下巴上舔了一口,又用牙咬了起来。 “阿星的小穴越来越黏人了。”秦绰无奈感受着,只要自己想拔出一些,那肉珠被剐得不舒服,她两腿就会夹紧不许人走。 他没注意到是什么时候,她全身散发出一股热意,一个手势,一个摆动,都是无尽的魅意,眼神也变得不太清明,舔了舔嘴唇,扭着腰将臀送得更上一些,把肉棒全数纳进花穴,直到那绵长不知羞的呻吟在他耳边响起时,他才注意到身下的人展现出从未有过的妩媚。 现下的一颦一笑都显出发自肺腑的魅惑,秦绰看她眉梢那股子妖媚味道,轻佻浮浪着蹭着他的下巴讨好,他没忍住狠狠往花穴里撞了撞。从前她总会吃痛叫出声,这回她也叫了出来,只是那余音里却饱含着热烈情意,再微一扭腰,勾着人再撞上几回才甘心的样子。 “坐起来。”他扶着她的腰跪坐了起来,胸膛与后背紧贴,他拔出肉棒,看着已经被淫水浸得湿透的肉棒,轻笑一声又送了进去,双手把住她的腰,从背后亲着她的脖子,身下便挺动起来。 她被撞得身形不稳,想要扑下去的时候,秦绰又抱住她的腰,温热的唇贴在她耳下,低声问:“今天那个人摸你哪儿了?” 谢星摇猛地紧张起来,肉棒在花穴里的驰骋突然感到了阻碍,她紧张得紧缩,秦绰也没有错过这反应,便更下了狠劲儿往里送肉棒,直戳到了宫口。 “腰……摸了腰……”她无可奈何回应,怕他听了又生气,咬着唇回头看他,迎接了一个略凶狠的吻,他眼里是有怒气的,她低声劝,“你别生气。” “不是生你的气,”他感受着软绵的身子靠着他安慰着,连花穴都变得小心翼翼地迎合起来,心下微酸涩,手指送进了她嘴里,与她的舌头缠斗着,看着她眼神迷离,又吻在嘴角说,“不该让你去犯险。” 看她全身都调动起来,配合着每一分快感,他将她的腰抚了一遍又一遍,身下的不停歇让谢星摇在他手里摇摇欲坠,她喘得厉害,他又问:“还有哪儿?” “没……没有了,”她急促喘着,拉着他的手放在绵软的乳上,亲了他的鬓角,呼吸在他耳边,“都只有你,其他地方,都只有你。你看,小穴里也只有你,只有你的形状。” 为了应证她的话,花穴里的肉珠也挤弄得更温柔,亲密无隙地包裹着那根粗物,甬道恰恰好好就是那个形状。 秦绰闭上眼嗅着她发丝间的味道,淡淡笑着,露出眷恋的神情,唇覆上光洁的脊背,身下恰好戳弄到她最把持不住的地方,她绷紧了背,呜咽着,腿一软又要倒下。他锁住她的身子,手臂按在她乳上,挺拔的曲线在她不自觉伸展身子的时候显得更加曼妙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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